关键词:原诗;发展;正变;源流本末
叶燮《原诗》是中国古代文学理论中继《文心雕龙》之后的第二部系统性、理论性较强的诗学专著。1它以其诗学观点的系统性、批判性成为千百年来诗话作品的集大成者,忠实地反映了当时特定历史时期的思想。清初诗坛,多承袭明代中后期之风尚,论诗或多讲复古,以唐诗为宗,而鄙夷宋诗;或承接明末之公安、竟陵两派,标榜性灵,追求幽情孤绪而走向另一极端;或求合于古人,或又求媚于今人,即所谓:“以为如是则合,为时人所尚;不如是则不合,为今人所不尚。苟合焉,则虽有昧心之作,亦敢为也,亦忍为也”;2或又高自位置,以立门户,以门户偏见而相互攻讦。据《清史列传》记载:“寓吴时,以吴中称诗多猎范陆之皮毛而遗其实,遂著《原诗》内外篇,力破其非。吴人士始而訾謷,久乃更从其说。”3正是由于清初诗坛上述的种种“劣迹”,使得叶燮对于现状极为不满,于是其创作了《原诗》,对诗歌的发展源流、正变盛衰、复古创新等问题都进行了较为详细、较为系统的阐释,力图构建一个跨越门户之见、易明可学、结构完整的诗歌理论体系,以期促进清初诗坛风气的转变。而其中起纽带作用的当是其诗歌发展论。
郭绍虞先生在《中国文学批评史》中,论及叶燮时曾说:“横山论诗所以能“创辟其识,综贯成一家言”者,即在于用文学史家的眼光与方法以批评文学,所以能不立门户,不囿于一家之说,而却能穷流溯源独探风雅之本,以成为一家之言。”4王运熙、顾易生在其《中国文学批评通史》中亦曾说:“叶燮的诗歌发展论以诗歌的源流正变为核心。”5由此可以看出,一方面叶燮关于诗歌发展论的理论,乃是整个《原诗》理论的根基,是叶燮之所以能成一家之言的根本原因;另一方面《原诗》的诗歌发展论,最为核心的乃在于“文学史家的眼光与方法”——即诗歌之“源流正变”。
一、源流本末论
《原诗》开宗明义,在《内篇》(上)一开始便阐述了诗歌源流本末之“我见”,它说:
诗始于《三百篇》,而规模体具于汉。自是而魏,而六朝、三唐,历宋、 元、明,以至昭代,上下三千余年间,诗之质文体裁格律声调辞句,递升降不同。而要之,诗有源必有流,有本必达末;又有因流而溯源,循末以返本。??但就一时而论,有盛必有衰;综千古而论,则盛而必至于衰,又必自衰而复盛。非在前者之必居于盛,后者之必居于衰也。6
这段话具体来说有三层意思,第一,《诗经》是诗歌总的源头,后代诗歌的质文体裁格律声调辞句虽多有变化升降,但无论如何变化生新,它们都有着一样的源头,那就是《诗经》;第二,诗歌有源头,就必然有支流,有本就必有末,源流本末皆不可偏废,即诗歌总是相续相禅的;第三,诗歌的发展变化,就一个时代来看自然是有盛世,就必然有衰世,但从历史进程来看,诗歌之发展必然是由盛到衰,再从衰到盛的过程。并非在前者就必然为盛,在后者就必然为衰,诗歌之发展并不是一代不如一代的。
叶燮《原诗》的这一“源流本末”论的提出,正击中了以明代前后七子为代表的复古派,以及以公安、竟陵为代表的性灵派的症结所在。明前后七子论诗文,多提倡所谓“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”、“五言必建安皇初;其余诸体,必唐之初、盛而后可”、“不读唐以后书”和“唐无古诗”等,这些言论明显地违背了诗歌发展盛衰循环的客观规律,一昧地求合古人,贬斥今人,割裂了源与流、本与末的关系。于是乎,必然溺于陈腐。公安、竟陵两派,看到了复古派的种种弊端,于是“起而掊之、矫而反之”7,对于他们的成就,叶燮以“诚是也”加以肯定。但同时,也看到了他们所走向的另一极端,即一味求新、求变,而忽略古人的客观存在,这同样也割裂了源流本末之间的关系,于是不免溺于偏畸之私说。
由此可知,叶燮对于历代诗歌的发展变化,有着文学史家的眼光,他既不一味地求合古人,也不极端地抛却古人,避而不谈。而是十分具有辩证思想地认为,诗歌之发展是相续相禅的,不能割裂古今之间的联系,只谈古人之盛,或只谈今人之佳的观点都是有失偏颇的,正如其所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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